抗战时代 非常话语 邓科 蔡军剑 编辑 司号兵 戏剧家洪深在一次会上讲到过:“中大”学生剧团有一次演出,请了一位当地驻军的年轻司号兵在后台吹号作“效果”。戏演到高潮,我军被逼退出驻地营房时,他吹奏降旗号,国旗渐渐落下;接着,日军进驻我营房时,他吹升旗号,日军旗急速升起……这青年军人吹完号,扶住墙哭了,呜咽跺脚,说:“这是我军我民的奇耻大辱!”司幕人员也哭着忘了闭幕:台上演我军连长与战十的演员们泣不成声:台下观众沉重得寂然无声:导演十分着急,台上一位扮演新闻记者的演员突然快步到台口,同时哼出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前奏,台下台上顿时一片歌声,幕才闭落。 陈 垣 抗战时期,历史学家陈垣身处沦陷区,八年间,考史证古,阐发爱国思想。一有机会,便借古骂贼,痛斥日伪汉奸。在抗战胜利后的一次元旦团拜会上,国民党国防部长陈诚以接收大员的口吻说:“抗战期间,北平这个地方没有一点民族意识。”陈垣听了十分生气,立即反问道:“陈部长,你过去来过这里没有?我们在日本人统治下进行斗争,你知道吗?可惜你来得太晚了。”遂起身扬长而去。 营 长 在抗战期间担任营长的仵德厚回忆说: 战斗中战友被炸飞的人头落在我怀里一次,飞舞来的肠子挂在我军帽上一次、炸断的大腿砸在我身上一次。15天里阵地上是枪炮声滚到一起,震耳欲聋、飞沙走石、血雨腥风。战友们一个个光荣牺牲了,在武装到牙齿的外国侵略者面前,我们全营官兵没有一个是孬种! 无名军人 抗战时期,有一记者碰见一军人自愿去河北组织游击队,军人表示,对于中国的最后胜利,他是有信心的。记者问:“中国打胜以后,你打算做什么事情?”无名军人很冷静地说: “那时候,我已经死了,在这次战事中,军人大概都要死的。” 灵魂 安徽蒙城曾进行过一场激战。日军伤亡很重,中国军队士兵的尸体也倒了一地,鲜血把土地都染红了。守城的周副师长曾率领一团官兵,奋勇抵抗,最后,全部壮烈牺牲。有一位当地的老乡这样说:“死得太惨了,灵魂不散,夜深人静常听见喊口令、唱歌、冲锋的声音,可是走到跟前,什么也没有了。” 抗大 黄仁宇在《黄河青山》中写道:我还在《抗战日报》工作时,就声称要加入国民党的军队。我的一些朋友虽然不见得是共产党员,却建议我改去延安——当时是毛泽东的根据地。他们设立了一所“抗日军政大学”,林彪是校长。我有一此朋友和同学在那里,因此我对当地的情况多少有此了解。在抗日军政大学,他们显然唱很多歌。有起床歌,有早餐歌,有演讲前唱的歌,有演讲后唱的歌。铺路挖坑时有歌,连上厕所都有歌可以唱。 胡 适 正在欧洲游说的胡适,连续接到蒋介石的电话,催请他出任驻美大使。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考虑,他复电蒋介石:“现在国家是战时,战时政府对我的征调,我小敢推辞。” 消息一传出,日本方面便感到压力很大,代表日本舆论的东京《日本评论》曾建议:“日本需要派三个人一同使美,才可抵抗住胡适。那三个人是鹤见祜辅、石井菊次郎、松岗洋右。鹤见是文学的,石井是经济的,松岗则是雄辩。” 胡适曾经发愿20年不入政界,20年不谈政治。20年来,政治是早就谈了,“不入政界”一句话,总算不曾放弃:如今国家到了这地步,调兵调到他,他也无法逃避。 陈嘉庚 当抗战已经进行一年多的时候,汪精卫大谈“和平”,南洋华侨领袖陈嘉庚(因事未到重庆)以参政员身份,从新加坡向参政会二次会议发了一个“电报提案”,提案只有11个字:“官吏谈和平者以汉奸论罪!”邹韬奋认为,这是“内容极简,而意义极大”的提案。 傅雷 傅雷于中国太微不足道,于二次大战烽火覆盖的大片世界更是芥尘弗如。傅雷惟一能表现他大勇的地方就是与战火下的上海城共存亡。虽然他曾试图避到云南或什么地方,不过最后他还是留在了那个繁华的孤岛,在日寇的铁蹄下,从自己的小屋把那些英雄们——贝多芬、克里斯朵夫——推到中国大众的面前。“现在阴霾遮盖了整个天空,我们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精神的支持,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坚忍、奋斗、敢于向神明挑战的大勇主义。” 在八年的抗日战争期间,他几乎足不出户。用傅雷的话说是“闭门不出去,东不至黄浦江,北不至白渡桥”,为的是“避免向日本宪兵行礼”。 按照一位评论者的说法,傅雷没有武器,他憎恨武器,他有的是翻译出的作品,他有的是译作中那些伟大的人格以及他们不朽的思想。八年时间他在自己的斗室里开辟了一个比中国、比亚洲、比欧洲,甚至比整个世界都广阔的战场。他的军队是从人类道德精神最深处调集出来的善的力量,那力量始终蕴藏在一切人的心底,不论是好人、坏人、强盗、娼妓、野心家、乞丐、政客、军人、商业人员还是艺术家。 王芸生 1946年, 《大公报》的王芸生到日本游历后,对国人发出警告:“今天中国是战胜国,却并不强:日本是战败了,但到它国内看看.尽管贫穷,尽管残破,但无形中总使你感到它有一股子气。” “日本人是不会忘情于中国的。我们所见到的日本人,差不多都曾到过中国。这些人,当他们吃不到糖时就想念台湾,缺盐时就想念长芦,缺煤烧时,就会想念我们的东北。中日关系总是要恢复的,空洞的胜利之念对将来是无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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