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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如半夜汽笛

来源：《读者》2004年第13期时间：2007/9/7 阅读：4690次

女孩问男孩：“你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？”

　　少年想了想，用沉静的声音说：“半夜汽笛那个程度。”

　　少女默默地等待下文——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。

　 “一次，半夜突然醒来。”他开始讲述，“确切时间不清楚，大约两三点吧，也就那个时间。什么时候并不重要，总之正是夜深时分，我完完全全孤单一个人，身边谁也没有。好吗，请你想象一下：四下漆黑一片，什么也看不见，什么也听不见，就连钟声都听不见，也可能钟停了。我忽然觉得自己正被隔离了开来，远离自己认识的人，远离自己熟悉的场所，远得无法置信。在这广大世界上不为任何人爱，不为任何人理解，不为任何人记起——我发现自己成了这样的存在。即使我就这么消失不见，也没有人觉察。那种心情，简直就像被塞进厚铁箱沉入深海底。由于气压的关系，心脏开始痛，痛得像样要咔哧咔哧裂成两半。这滋味你可知道。”

　　少女点点头。想必是知道的。

　　少年继续说道：“这大概是人活着的过程中所能体验到的最难以忍受的一种感觉，又伤心又难受，恨不得直接死掉算了。不不，不是这样，不是死掉算了，而是假如放在那里不管，就真的死掉了，因为铁箱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了。这可不是什么比喻，是真的。这也就是深厚感情夜里孤单单醒来的含义。这你也明白？”

　　少女再次默默点头。少年停了一会儿。

　　“不过当时听见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汽笛声，非常非常遥远。到底什么地方有铁路呢？莫名其妙。总这就那么远。声音若有若无，但我知道那是火车的汽笛声，肯定是。黑暗中我竖耳细听，于是又一次听到了汽笛声。很快，我的心脏不再痛了，时针开始走动，铁箱朝海面慢慢浮升。而这都是因为那微弱的汽笛声的关系。汽笛声的确微弱，听见没听见都分不清，而我就像爱那汽笛一样爱你。”

　　少年的短小故事至此结束。这回少女开始讲她自己的故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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