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晓声当过多年政协委员,对政协的宗旨、职能非常熟悉。因而,他在《政协委员》(河南文艺出版社2008年1月)中塑造的一身正气的政协委员李一泓,确实让人敬仰而喜欢。但是,《政协委员》写的当下的事,其中的细节、场景、对白,总像是很久以前的。莫非梁晓声在书斋里呆得太久了,离现实生活太远,他不熟悉现在,所熟悉的只是十几年前、甚至几十年前的底层?
可以说,梁晓声与现实生活有点“隔”,因而影响了小说的艺术魅力和可信度。在小说中,他对官场、特别是上层官场似乎显得很陌生。他笔下的几位省市官员形象,都显得苍白单薄,不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。而他对当下市井生活的无知程度更让人震惊。安庆市是一个有着百余万人口的城市,但从梁晓声的描述来看,这个城市更像是一个十几万人的农业县。以我的切身体验来看,我老家——豫西北山区一个二十几万人的城市,其现代化和城市化程度也远远超过了小说中的安庆市。对书中人物的称呼,如“李副馆长”“蒋副主席”也是明显脱离生活,在正常的社会交往中,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恭维,这个“副”字都会被省去,而李一泓对双墙村村委主任的称呼居然是“李村主任”,现实生活中哪有这种叫法?
我忽然想起梁晓声出版于2005年的小说《伊人,伊人》。他在小说中写道,主人公,一位酒吧老板,在省会城市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几平米的大三居住房,进行了高级的装修,“仅装修费就花了五六万元”。我忍不住怀疑,梁晓声是隐居山林多年的世外高人,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、物价几何?一个坚持现实主义道路的作家不熟悉现实,总在种种细节上出差错,这不只是笑话,而是很危险。 |